財團法人音契文化藝術基金會

《福音之聲音樂會 音樂家見證》

錢國昌 (國立台灣藝術大學音樂系教授,音契管絃樂團首席)

  大家好,很高興今天看到大家。可能很多人不知道我是高雄人,我出生的地方以前叫做高雄縣岡山鎮,現在是高雄市,我小的時候偶爾跟著爸爸周日到教會參加主日學,那個時候我只覺得教會是一個很好玩的地方。

  後來13歲,國中一年級下學期,因為爸爸工作的關係我們搬到台北,我轉學讀介壽國中,並沒有讀音樂班,因為那時候的音樂班很少,只有南門國中和光仁中學有音樂班,但是光仁是貴族學校,也很難考;南門國中不收插班生,要就從一年級開始,沒有辦法直接進二年級,爸爸說算了,不要浪費時間,就決定讓我去讀介壽國中。

  國中畢業的時候我考上國立台灣藝術專科學校,簡稱國立藝專,那是個五專。在讀藝專16歲的時候我受洗,之後牧師叫我多讀聖經箴言,因為裡面有很多年輕人必學的智慧,免得年輕人走錯路,所以我就去讀箴言,果然發現,的確裡面有很多智慧的言語,但有些是一讀就懂,有一些沒那麼快就能讀懂,是漸漸才能懂。其中有一節經文很吸引我,在箴言第三章的第5和第6節:「你要專心仰賴耶和華,不可倚靠自己的聰明,在你一切所行的事上都要認定祂,祂必指引你的路」。我很喜歡這節經文,因為神的話總會讓我很有安全感;在禱告中我學著大小事都跟神說,我把自己的前途交托給神,因為全能的神祂知道萬有,祂會負責。

  藝專還沒有畢業以前我就決定要去德國,所以我就得開始學德文,我的英文也不怎麼好,英文反而是學了德文之後才變好的;當完兵之後,我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來準備考試,並且我要很努力練習小提琴,因為他們的考試,不是你寄錄音、錄影去申請,像美國的申請一樣就可以拿到入學許可,德國方面是你必須人來,他要親眼看著你獨奏,所以我除了要準備面試的曲目,還要準備報名考試需要的資料,怎麼準備呢?因為當時德國有21家國立音樂院,我以這些學校為目標,把音樂院的地址都找到,之後分別寫信給他們,那個時候還沒有E-Mail,連個人電腦都沒有,所以寫信寄過去、他們再回信要花很多時間,我寫信過去要什麼呢?寫信過去跟他們要類似考試的簡章,而且每間音樂院都是獨立招生的,等學校寄簡章回來給我之後,我才能照著每間學校的要求附上資料報名考試,而且我都用國際快捷寄去!要有這個邀請我才能過去考試,才能夠到德國在台協會辦簽證,所以,我那個時候經常跟神禱告,我說:「神啊,我這趟去德國祢要安排適合我的教授,我想要的教授是怎麼樣的……」,我開始跟神討論,而且很仔細的討論!「他一定要喜歡我,他要教我這個那個……」,我跟祂求要跟教授學到的項目,還有呢,我希望將來在德國的時候能夠經濟獨立,再來包括我的家庭、我的婚姻,希望我將來能有一個合神心意的家庭,合神心意的婚姻。

  我跟神說:「收到幾間學校的考試邀請,由祢決定」,因為不見得每家學校都會邀請我去考,我寄了20家,到最後,我出國以前只拿到五家邀請,只要拿其中一家我就可以去簽證了,後來,整個考試都考完了之後,我媽媽跟我說好像又收到三家學校的考試邀請函,但是我已經考完了……

  我還有跟神說:「考上哪裡當然也是由祢來決定」,通常我們都是覺得最好多考上幾家,這樣才好選擇,可是我不是這樣,我求神只讓我考上一家,為什麼呢?因為我覺得我沒有足夠的智慧可以做選擇,祢讓我考上兩家以上我怎麼選?我什麼也不知道,我也沒去過,誰是誰我不知道,那既然神有安排,祢不要讓我陷入困境,祢就只讓我考上一家就可以;我現在在台藝大任教的主修學生有人考上兩家,他就來問我,老師你覺得我該選哪一家?

  上帝知道我該得的是什麼,祂知道適合我的教授在哪裡。後來我到德國去的時後,我到國立Trossingen音樂院考試 (Staatliche Hochschule für Musik Trossingen) ,我考完之後,他們教授剛好中場休息,所以就有一個教授從裡面走出來找我說(當然是用德文):「你從台灣來?」我說:「對!」他提到陳秋盛、張大勝、樊曼儂,都是我們台灣音樂界的資深前輩們,我想:「奇怪,你怎麼會認識他們呢?」我當然德文能力當時也沒有那麼好,問不了那麼多事情,很多回話也都是旁邊朋友幫我翻譯的,覺得很有趣,怎麼這些人有名到外國去了。整個考試考完了,考了一天,我們那時候的習慣是會在外面等著結果,因為校長、副校長、系主任會在裡面直接開會,開會開一半,剛才那位教授跑出來找我,他說:「我有一個位子給你,你要不要跟我學?」我說:「好啊!」「那你考上了恭喜你。」跟我握個手他就進去了。我考上了,我跟上帝說「感謝祢,神啊就這個人對不對,就這位囉。」我後來又去考了其他的學校,因為我有五家邀請函,我考這家Trossingen的時候是第三家,前面兩家都摃龜,Trossingen中了,後面還有兩家我去考,考的時心情就不一樣了,好像郊遊,沒有什麼心理壓力,那我就當然也考看看,可是當然神沒有讓我上,真的是這樣,我只有上一間,很好!我就很清楚知道我就是要去那邊,他就是我的教授啦。

  收我的教授是一位德國人,叫做Wolfram König,我寫信給廖年賦老師,問他是否認識?廖老師說König是他的好朋友,教得很好、方法很自然,叫我好好跟他學!開學了開始上課,König教授看我德文還不怎麼好,他就用很清楚的示範動作,我其實英文更糟,所以他根本也放棄用英文跟我溝通,他用很簡單的德文,還會一點點中文,真的只是一點點就是了,很有趣,他就這樣子來教我,我一看就懂他要我幹什麼,他的方法很清楚,所以我跟他學習的情況就是,他用很清楚的動作來示範,然後很有耐心的把完整的技巧架構教給我,甚至從音符的排列組合來教我音樂詮釋的原則,後來當然是我德文越來越好,才能跟他溝通這些事情。我德文怎麼變好的呢?這也很有趣,因為他上課都用很簡單的德文,所以我不能期待我跟他上課的時候德文越來越好,因此我就去旁聽我們班上的德國同學上課,教授就肆無忌憚一直講,都是德文,然後我開始寫筆記,還好我的聽力可以把單字還算準確的聽寫出來。德文的發音其實很簡單,就是聽到發音,就可以把它聽寫下來,只有幾個例外而已,我就這樣聽寫下來,然後趕快查字典。

  Köing教授因為住在北德,我們學校在南德,所以他兩個禮拜來一次,每一次來四天,他就從早教到晚,我也跟著他從早聽課聽到晚,他去吃午飯我就跟著他去(當然不是叫他付錢),他喝咖啡我也跟著喝咖啡,他吃晚餐我也跟著去吃晚餐,他看我這麼用心的在聽課,他就一直跟我解釋一直跟我講,我們的對話很有趣,有的時候我會說「為什麼你教A這樣教,你教B這樣教?看起來方法不一樣」,他說「你問到重點了!我告訴你,因為A與B有差異,所以我要用這個方法教A,用那個方法教B,所以你要教A也要教B的話,那你兩個方法都要會喔,你現在會了嗎?」我在課堂上看了很多東西很有趣,講不完 。

  所以上帝真的知道該派誰來教我;這位教授他叫做König,德文翻過來叫王,國王的王,他還教我德文,他德文教我真的很多很有趣,他給我取了一個德文名字叫”Franz”,舒伯特叫Franz Schubert,他說這個名字雖然是個很老的德文名字,但是很適合你,你就叫Franz Chien,這樣子絕對所有外國人都會聽一次就記得,記的牢牢的,就像你們那個馬友友一樣,Yo-Yo Ma,Yo-Yo不是溜溜球嗎,外國人都記得;他說你這個Franz Chien,從此以後沒有人會忘記。過幾年我發現真的是這樣,每個歐洲人都不會忘記我是Franz,超方便!

  在德國的日子神給我非常多的歷練,有時我都不知道是否能完成,我就求神讓我的日子如何我的能力也如何,我跟神求我的能力;每個人的才能都是神給的,雖然有高低不同,上帝希望我們與祂同行,好好發揮,並且鍛鍊我們的才能,還有依靠祂,祂要帶領我們走正確的道路。

  雖然我們都不完美,但是我們應該追求卓越,也就是完美其實只是神專有的,人不可能完美,我曾經有一段時間有完美主義的傾向,但是上帝跟我說「不,你不要追求那個,你追求不到的,你要追求我讓你追求的事情」,當我們漸漸地追求我們所看見可以做到的,且做得更好的時候,我們就越來越進步,或許很遠的目標就越來越近了,很可能那個原本不太容易達到的、太遠的目標它就變近了,你就有可能做到,不要一次就一蹴可幾的要求完美,這樣是不對的。感謝神,祂使用不完美的我,在祂完美的計劃中有我的一份,這就是上帝對我的奇妙恩典,同樣上帝也對在座各位有祂的計劃和恩典,哈利路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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