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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偉大作曲家的心靈世界》

李斯特(下)

  在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鋼琴家之後,李斯特開始過簡樸生活。他在聖職中的經歷看起來有點丟臉。在擔任神父僅僅十天之後,李斯特就不得不在一位宗教上司的指揮下練習跪拜近三個小時。但是人們仍然非常欣賞李斯特,連教皇本人都欽佩和喜愛李斯特,稱他為「他親愛的兒子」和「他的帕萊斯特里那」(Giovanni Pierluigi da Palestrina, 1525 -1594,十六世紀文藝復興時期最傑出的作曲家之一,被稱為教會音樂之父)。教皇甚至告訴他,「法律應該使用你的音樂,以引導頑固的罪犯悔改。我敢肯定,沒有人能抗拒。」

  儘管如此,李斯特的一生並沒有在羅馬結束。隱居幾年後,他開始旅行,教鋼琴學生,偶爾表演。他把音樂會的所有收入都用於慈善事業,而不是個人利益。1874年,他拒絕了一個可以保證他獲得六十萬法郎的美國巡迴演奏會的提議。

  一位朋友回憶說,每六個月,李斯特就會「奉獻一個星期來拯救他的靈魂」。有一次在耶穌受難日,他整個下午和第二天都在教堂度過。李斯特跪在基督像前,毫無保留地哭著搥胸。兩天後在復活節的星期天,有人聽到李斯特和一個與他有過浪漫關係的女人說話,總結他精神和情感之間的爭鬥:「沒有什麼事能比順服良心更好。」

  李斯特有他的不完美之處,尤其是在婚外情方面,這是不能原諒的。然而傳記作者一致指出,李斯特受到尊重、愛戴和欽佩——不僅僅是因為他的才華,而是擁有一些不容忽視的模範個人美德。他是一位偉大的慈善家,慷慨地將他的資金和他的服務提供給那些需要幫助的人。他年輕時的收入用於償還父親的債務和照顧他的母親。在他職業生涯的巔峰時期,數以百萬計的潛在收入觸手可及,他放棄了為金錢舉辦音樂會。例如,有一次他在俄羅斯籌集了巨額資金,然後將每一分錢都捐給了慈善機構。他的音樂會還為貧困音樂家的養老金籌集了一筆不小的財富。當他聽到貝多芬紀念館正在籌劃中,立即自願提供幫助並支付了大部分費用。1865他已經犧牲了許多世俗的東西,以至於當他宣誓加入聖方濟會,他身上的東西只剩下神父穿的長袍、一小塊亞麻布和七條手帕。

  他經常自費支持許多其他作曲家的音樂和事業。當他被任命為威瑪(Weimar)宮廷音樂長的重要職位時,他無私地安排了一場又一場音樂會,支持其他作曲家的音樂,而不是他自己的音樂。有一次李斯特聽說即將舉行的華格納音樂會的門票賣出很少,他自願在節目中演奏貝多芬協奏曲,結果門票立即售罄。

  李斯特的幾十首鋼琴曲實際上改編自其他作曲家的作品(例:他改編約六十首舒伯特歌曲,都是集中於1830年後期的創作)。這為他與其他音樂家提供了更多演出的機會。

  作為那一代鋼琴家的私人鋼琴教師,李斯特拒絕為他寶貴的課程收取報酬。他在學生身上投入的大量時間,透過馮.畢羅 (Hans von Bülow)、溫加特納 (Weingartner)、阿爾貝內斯 (Albeniz)、比才 (Bizet)、莫茲可夫斯基 (Moszkowski)、姚阿幸 (Joachim)、羅森塔爾 (Rosenthal)、史麥塔納 (Smetana)和聖桑 (Saint-Saëns)…等,產生了豐富的音樂收穫。如果沒有他對無數音樂家的鼓勵,也許許多偉大的浪漫時期作品不會出現在今天的曲目中。

  儘管他有很多缺點,若以對他人的貢獻來衡量時,李斯特的慷慨程度令人震驚。很少有人對他人如此無私,也很少有人對他的時代產生如此強大的影響。就李斯特而言,這兩個因素是密不可分的。他的影響力今天繼續受到讚賞,不僅賦予了當代人自己的音樂,更啟發許多傑出的音樂家。

取自Spiritual Lives of the Great Composers by Patrick Kavanaugh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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